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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活隨筆
母親的茶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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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3-01-16 15:55:37
從兒時的記憶起，她就注意到母親的房間里總是擺著一把茶壺，那把壺是陶瓷做的，看起來古色古香，外面白色的釉質(zhì)已經(jīng)變得黯淡無光，壺嘴經(jīng)過歲月的洗禮，開始微微泛黃，仿佛煙鬼夾煙的手指一樣。
是古董吧?要不母親怎么會像寶貝一樣珍藏了那么多年，并且每天都擦拭得一塵不染。母親笑了：小財迷，如果是古董，你出嫁的時候，我就送給你當(dāng)嫁妝了!既然不是值錢的東西，那就扔掉算了吧!放在家里還占地方。她拿起那把茶壺，準(zhǔn)備扔到外面的垃圾桶里。母親慌忙拉住了她的胳膊，并鄭重其事地把茶壺放到一個穩(wěn)妥的地方，向她講起了一件和茶壺相關(guān)的過往舊事。
你姥爺是一個類如魯迅先生筆下孔乙己似的人物，平時只愛看些《三國演義》、《封神演義》的古書，并喜歡到城西聽人說書。別人說他書癡，看書看傻了，而在你姥姥眼里，他就是一個精神不正常的傻子。日子越過越窮，幾乎到了難以維系的地步，但就是在這種情況下，他仍舊不顧你姥姥的反對，堅決供我讀書。為了省出學(xué)費，他經(jīng)常一天只吃一頓飯，身體瘦得仿佛一個仙人一樣。所幸?guī)啄暌院?，我?guī)煼懂厴I(yè)，幫著支撐起這個一貧如洗即將坍塌的家庭。
那一天，你姥爺照例去城西門外聽人說書。為了把口糧省給家人吃，他仍舊保持著一天只吃一頓飯的優(yōu)良傳統(tǒng)。他完全是把聽故事當(dāng)飯吃了，人一沉浸到故事中，就徹底把饑餓忘掉了。說書的散場后，他才不緊不慢地向家走。猛然想起，早晨出來的時候，你姥姥囑咐他買醬油的事來。
他的腳步一下子變得匆忙起來，過馬路時，一輛騎得飛快的自行車將躲閃不及的他撞翻在地。你姥爺半天沒有爬起來，騎車的人很慌張，并掏出十幾元錢來。他忍痛爬起來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，拍了拍身上的塵土，很俠義地說：沒事。讓人家走了。自己一瘸一拐地堅持走到了家里，躺到了床上一病不起。你姥姥大罵他是傻子，明明身體被撞壞了，為了讓撞他的人心安，竟裝作無事。
我?guī)メt(yī)院，當(dāng)時縣城醫(yī)院的醫(yī)療水平有限，查不出什么毛病來，只能回家繼續(xù)休養(yǎng)。你姥爺竟然就此再也沒有站起來過。為了維持生計，你姥姥要幫人家洗衣服，而我整天在學(xué)校上課，為了不讓他缺吃少喝，我就把一些干糧和倒好的一大碗水放在他床頭。
有天，你姥姥忙碌了一上午，累得腰酸腿疼，回到家看到被水濡濕的被褥，忍不住發(fā)了火。你姥姥一面去晾曬被褥，一面不停地數(shù)落他的不是。你姥爺像是一個
